最近一段时间,更多的是看书。除了偶尔翻译文章外,回忆的随笔暂时没怎么写。主要的原因有两个,一是想多读一些东西,让自己对语言的驾驭和理解能够更加娴熟。(或者说是希望能够形成一种风格化的东西)二就是懒,这点上还是不得不承认的。我有时候感觉,写作是需要一种惯性似的。起了头,找到了节奏,才能水到渠成的表达自己脑海中的思绪。不然只能像是一团乱麻一样,哪怕是强行成文,等读的时候也会痛苦无比。而自己来读的话,真是尴尬症都要犯了。好了,闲话还是不多说,让我继续回忆。
如果让我回忆在右安门的那段时光,我总感觉只要有时间,我就可以永远回忆下去似的。除了按照一年年的记叙之外,对于种种的生活细节我也是能够将其勾勒出来的。而且我觉得,根据我的推测,我的回忆录很有可能是一种“头重脚轻”的结构。就是说可能越是小时候的事情,记载越是详尽,越是靠后,接近现在,可能能够记住的事情会越来越少。
这是那种我们对整个世界的好奇心的丧失,以及想象力的衰退所导致的。是我们为了得到宏观的视野以及统筹规划的能力,所不得不付出的代价。这种交换也是非自愿的,有点强买强卖的意思。那么我们也只能欣然接受了,毕竟还是能够得到一些好处的。“聊胜于无”是我近来很喜欢用的一个词。
住平房自然是绕不开冬天烧炉子的。蜂窝煤炉子的外壁被烧得滚烫,在我看来简直威力无比。无论是塑料玩具的小配件还是房檐下敲下来的冰凌,只要贴到外壁上,就会瞬间化掉。我很喜欢这种肆意破坏的感觉,但是塑料玩具的成本还是太高了,而且还会有一股烧塑料的难闻的味道。所以更喜欢的是用冰凌,或是院子里水池子边上结的冰疙瘩玩。冰块在火炉的外壁上滑动,就像被火炉吸收吞噬,还发出丝丝的声音。
还可以把冰块放在炉台上,冰块就会缓慢融化。我喜欢上外面找一两片树叶混合到里面,想象自己是在做实验。因为那时候我看了多啦 a 梦中那个制作铜锣烧细菌的故事,漫画中多啦 a 梦用很多培养皿培养细菌,里面加入了各种东西,铁钉树叶等。书中绘制的培养皿里的树叶有点融化的感觉。所以我也就把冰块和树叶放到炉台上,认为自己也能培养出新品种的细菌。
冰块的来源刚刚也说了,经常是出自院里水管子边上的水池子。因为用水的时候会有很多水溅到池子边上,随即就会结冰。每隔一段时间之后就会看到,水池子上面结了巨大的一圈冰。这时候我最喜欢的就是主动请缨,拿着一个小斧头去院里除冰。用斧头凿下池子上结的大块冰,别提有多爽了。尤其是结的冰越是多,凿起来也就越爽。有时我们几个小伙伴还会挨家寻找这种结了冰的水池子,去清理。我记得在阿守家斜对面的小胡同里,有一个公用的水管子。使用的人家比较多,所以结的冰也又厚又硬,是我们攻克的一个主要目标。有时候冰结的太厚太硬了,就跟石头似的,光靠斧子就砍不动了。这时候我们就会回家弄点热水浇上去,融化一点。
经过了一番努力,得到一大块砍下来的冰以后。我们有时候就会踢到马路上当球体。随着我们踢来踢去,冰块也变得越来越小,最后彻底碎掉。
同样是在阿守家的正对面,当时也有一个搬走了的空着的人家。这么一说,好像小时候经常能够发现没人住的小屋,换作现在的话简直是不可思议,尤其是房价如此之高的今天。如果有没人住的房子,又能随便进的话,一定会被很多无家可归的人鸠占鹊巢吧。或者被卖掉。总之当时那种房子大多是属于房管所的,反正是公家的房产,空着也就这么空着。
我们发现通过后门的一个窟窿能够钻进去,房间里空无一物,有一股潮乎乎的味道。地上有些搬家过后的痕迹,还有一些废弃物。不过不像现在搬家会有很多东西,那时候基本上什么都会带走,不时兴“断舍离”。因为物质的匮乏,家里本就没啥可以“断舍离”的。但是房间内勾起我们兴趣的是用旧杂志的内页贴的一圈墙围子。其中的一小块区域大概是杂志《集邮》(如果有这个杂志的话,总之是介绍邮票的),内容是邮票的目录一样的东西。有各种各样印在杂志上的邮票图案以及介绍。
现在想想其中有很多页都是重复的,我估计搬走的那家人应该有人在印刷厂工作,贴在墙上的可能都是印厂的废纸。虽然我们还不知道这东西和真正邮票的区别,但是也知道有集邮这回事儿的。(话说,后来三年级到初中我也曾经认真的收集过一段时间的邮票。不过转为收集烟盒后,就停止了集邮的爱好。)并且我们也意识到这种具有统一格式,内容各有千秋的纸片将会在附近的孩子之间成为一种交换物。所以为了提前“投资布局”,我果断加入了揭墙纸的大军。
在之后的某一天,我和另一个小朋友又过去兴致勃勃的从墙纸上寻找比较珍惜的“邮票”(其实也就是在众多重复的墙纸中重复读比较低的)。而我偶然发现了一块从未见到过的。特别激动。但好像另外那个小朋友也发现了,于是我俩为了这个“邮票”的归属权就打起来了。类似的事情后来还发生过好几次,而且都是那个小朋友和我们其他人之间发生的摩擦。他的性格总之很怪,特别易怒,很容易和别的小朋友吵起来。虽然都住在那几条胡同,但是都没什么人愿意和他一起玩。